开水煮花

明月直入,无心可猜

【言冰云x林婉儿】恋爱书(四)

       言冰云出门前气势汹汹,范闲料他是要退婚的,也料他必定栽了跟头,却没想到这么彻底。

  “脸这么红啊?”范闲伸手试探他的体温,被他嫌弃地一掌拍开。

  “怎么样?婉儿说什么了吗?”他讨了个没趣儿,也不再动手动脚,跟着他的步伐往里走。

  “……好可爱。”言冰云揉了揉眉心,心道:关你什么事。

  范闲听他这话配着表情就知道不对劲:“喂喂喂,心里想的和要说的搞反了啊!”

  “……与你无关。”言冰云毫不留情地朝他翻了个白眼,连应付的脸色都懒得拿出来。

  “怎么样,我就说你退不成吧,你要知道我这《红楼》为什么出得这么勤快,一大半儿都是这小丫头给磨出来的!你今日可算是着了道了!”范闲有些得意,颠着步子继续前行,拉长了声音叫唤:“往后日子还长啰――”

  随着言冰云“啪”一声关门响,范闲被彻底嫌弃在了门外。进屋静坐了半柱香的时间,言冰云才想起来好好了解一下这位即将成为自己新婚夫人的晨郡主,他命人取了资料来,包括她的远亲近邻至交好友,厚厚一摞堆在他的案头。

  若是范闲见了定要说他不解风情,可他不知道,这是从小作为一个国之志士培养长大的他能用自己的方式做出最温柔的举动。他加紧处理完了谍报,通宵看完了关于林婉儿的卷宗,将她的喜好、生活习惯,乃至所曾服用的药方都一一记录在心里。

  林婉儿的人生单薄得像面白纸,她从小体弱拘在皇宫里,等身份瞒不住了便草草封了个郡主,拘她的地方又变成了皇家别苑。

  无情最是帝王家,她能活到这般年岁已是不易,见她说话温声软语,一半原因是体弱,一半原因想必是知道自己身份尴尬,从小见着周围的人脸色长大,机敏非常。言冰云心中泛起了一阵深深的哀切。

  林婉儿这才认祖归宗,入了林家的族谱,近日也搬回林相府去住了。林相了了一桩心事,双方交换完婚书,但是言冰云还得抽些日子和父亲登门拜访,见一见他未来的老丈人。

  言冰云想依着卷宗上的记录采办些置物,可他不了解这些吃的喝的哪些好,也不知道女儿家喜欢什么好玩儿的,可巧京都有名的花花公子他跟前儿有一个,最会讨女儿家欢心,可是他刚给人家甩过脸子,思前想后还是不去沾惹他。

  他正纠结着到底该怎么办,突然想起来一个人。一处文书王启年,出了名的宠妻爱女,而且此人极好说话,只要给钱就能办事。

  言冰云徒然松了一口气,派人传唤王启年,当面向他说了前因后果,待今日要忙的事宜结束之后,随他一同去天河大道。

  王启年心里直犯嘀咕,这事儿大小可直接吩咐他去做,又何须亲自随行,言冰云可是监查院内外有名的敬业,他要能有这份心思何至于等到庆帝赐婚,娃都能打酱油了。

  果不其然,言冰云背手慢悠悠地走着,开门见山地问了起来:“范闲曾与晨郡主有过婚约,后来被他跟退了,你可知这是何缘由?”

  不管他语气有多漠不关心,聪慧如王启年,一下子便猜中了其中利害。他了解范闲为人,亦知这位言公子一直与他看不对眼,范闲处事圆滑,总能借力使力把言冰云打回去,再不济避着就是,总不至于得罪他,可他要是娶了林婉儿,日后恐少不了摩擦。

  “小言公子,你这是什么话,小范大人要退婚,王某又从何得知他的想法,又不是他心里的蛔虫不是?”

  言冰云不说话,也不移视线,依旧步伐稳健地往前走,只顾着从袖口往外抽银票。

  “诶!多谢小言公子!”王启年欢天喜地地接下,拱手作谢,妥当收好,“王某知道是知道些,可却听不懂,小范公子之前总是说近亲结婚不行近亲结婚不行,还说什么生了孩子不是傻子就是弱智……”

  王启年话音渐弱,身侧的视线让他不得不止住话头,他觉得现在言冰云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弱智。

  “你当我是傻子吗?”

  “不敢不敢!王某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小言公子!只是小范大人原话确实是这样说的……”

  他一张冷面将王启年吓得连连告饶,言冰云见他语气诚恳,不像掺了假话,又警告他今日的对话不许告诉旁人才作罢。

  至于采买,当然最终还是王启年去做了。

  

  

  相府上下是林若甫和林珙拿主意,圣旨一下二人就挑灯讨论到了半夜,一个做父亲的一个做哥哥的,总看这个要拐走自家闺女的不顺眼,好在小言公子声名显赫,为人遇事在京都广为流传,也就勉勉强强过了他们这一关,过两日言若海带着言冰云登门拜访,也算和谐。

  四人在前厅聊了没几句,晚秋前来通报,说林婉儿有事要见言冰云。林若甫与林珙对过视线,便知道林婉儿的意思,知道她心中喜欢,加之言冰云给他们的印象不错,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和和气气地与他调侃了几句,便让晚秋带他去了。

  出了花园,言冰云往里头少女闺房走去,心里的紧张也冲淡了些许,比起这些应付的场面话,他更愿意和林婉儿推心置腹。

  甫一进院,林婉儿就透过窗瞧见了他,抓起桌子上的几张图纸欢快地向门口跑去,边跑边喊他。

  “言公子,你来啦!”

  林婉儿亲昵地有些过分,言冰云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他甚至隐隐觉得林婉儿本就该是这个性子。

  “你看,这几样绣案,你喜欢哪种?”

  林婉儿手里拿了一摞,什么花开富贵、九鱼图,都是些吉祥如意的式样,言冰云被她塞了一手,还有不少掉在了地上。

  “这、这是什么?”

  “表哥教我的,他叫我送个香囊给你,做定情信物!”

  林婉儿喊得可欢,晚秋控制不住笑意,只能把头越压越低,言冰云倒是笑不出来,就是很想用这些绣案把自己埋起来。

  “……他教你的?”

  林婉儿一头雾水:“我自己绣,怎么是他教我的?”

  “不、不是,我是说送……定情信物,这是他教你的?”

  “对啊,表哥说的,还说你也得送给我!我喜欢礼物!”

  林婉儿嘴角的弧度实在是太肆意张扬,比以往任何一次言冰云见到她都要笑得灿丽,他在想林婉儿这是不是就是范闲所谓的放飞自我。

  “你挑一个最喜欢的,我绣个香囊给你。”

  言冰云被她闹得脸红心跳,眼看她就要靠上来把那一张张绣案指给他看,连忙胡乱抓了一张递过去:“就、就这个吧,麻烦了……”

  那图上是只喜鹊,立在半化雪的红梅枝头,探头探脑的样子很是讨巧。

  “喜上眉梢,这个好!”

  她步碎轻摇,往闲间走去,没两步又转过来问他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你喜欢五香鸭吗?”

  言冰云一脸懵:“五香鸭?”

  林婉儿跟他解释,学范闲学得有模有样:“表哥配的草药香囊,萃取八十多种花叶,清痰止咳润肺清肠,就是闻起来有点像五香鸭,你介意吗?”

  言冰云犹豫了一下,再想象了一下,还是决定婉拒:“我觉得还是不要了吧……”

  “噢……那就换个简单点的!”

  言冰云松了口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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